帝都生活之初体验及离家已是第十年

今天把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试考完,有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。新纪元过了20来天,还没花时间梳理这学期的点点滴滴。如果没有记错,从高中开始本小子每周几乎都要写点东西。在没有电脑之前,主要是写在笔记本上,如今手头的两个笔记本也写不下了。现在更多的是直接在电脑上码字,坦白说大部分内容是流水账式地记载一些事情,有些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没想到还是坚持了下来,或许这是习惯的力量。我不喜欢把自己写的东西公开,却喜欢在网上乱翻帖子,看人家的博客。虽然没有人定义文艺作品为公共商品,但它却有着类似于公共商品的属性。我推崇开源,在开源世界里人与人是作为一种社会关系进行交流,而非市场关系。但Free-rider做的太多了,无论到哪里都会被讨厌,因为当你享受社会分工的成果时,自然要拿自己的劳动成果去交换—这是一种大家默认的公平吧?

去年9月来到北京吃饭大学,这里的环境与虎溪截然相反。虎溪位于郊区,自然环境非常之好,而这里处于市中心繁华地带,校内几乎没有什么风景可言。饮食方面开始也不太习惯,就算不习惯现在也得习惯了。11月初就开了暖气,但我们寝室的暖气管长度比人家的两倍还要长,热的我晚上几乎睡不着。把手脚伸出来吧,有点冷,盖上,又出汗。想起在南方,冬天睡在暖和的被窝里舒服的情景,我宁愿晚上不要这暖气,多盖几床被子。前年第一次来北京参加夏令营,玩了长城之类的地方,本学期还真没怎么出去玩。10月4日和室友去了后海,人太多走到那就回来了。11月24日和班上同学去爬香山,顺便完成党组织的光荣任务。香山其实不咋样,就因为在北京边上。11月28日去雍和宫烧香,那儿香火的确很盛。作为一个俗人,12月9日有幸随高雅艺术团走进国家大剧院,现场聆听了“难忘的经典”音乐会,真是余音绕梁!

本学期主要选了《实分析》,《泛函分析》,《概率论基础》三门基础课,选了1门专业课另外旁听两门专业课,花在三门专业课上的时间不及三门基础课的四分之一。赵教授上实分析,讲的很细,如果你不懂她就再讲一遍。实分析前面部分是实变函数的升级,后面是将测度和拓扑联系起来,里面那些构造性的证明老实说自己想不到,赵教授说这些证明不是一般人能想到滴,好吧~作为一般人吾又可以自我安慰一下了。丁老讲泛函,每周二晚上拿着几张纸在黑板上从左边写到右边,又从右边写到左边,不管你懂不懂他一直往下讲。有次和老板说泛函太难,老板说没关系,第一遍没看懂再看一遍,还没看懂继续看,接着看···看得我真的是心犯寒。凤凤教概率,他几乎不看书本,讲课的思路很清晰。第一节课就对我们说“我讲完后你们应该像我一样,对这些内容滚瓜烂熟,不看书本在黑板上讲得比我还要好”。不要以为这门课的名字有基础两个字就认为很容易,如果这门课算简单还让人活不活?他有些经典语录至今回荡在我脑海中,比如“数分高代是幼儿园级别的基础。”“能听明白吗?不明白回去慢慢想。”“这个东西没有怎么办?硬造!”话说这硬造不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呀!

这边的节奏比较快,在路上看到大多数是背着书包提着电脑匆匆行走的人。学风也不错,图书馆,自习室几乎是满的。一直以来,我自认为比较勤奋,到了这边,比我努力且智商比我高的大有人在。平时喜欢在教八自习,晚上11点回寝,有很多人更晚。想起本科自习到11点是我的极限,没想到现在成了家常便饭。在教八随处可见数科人的影子,可能数科人对数学楼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份特殊的感情。仔细想想,这学期确实比本科任何一个学期忙。室友说:“太痛苦了,哥高考都没这么忙,高考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上自习”。另一室友说:“劳资从工科考研考到数学都没这么忙,太他妈苦逼了。”想起了以前小朱评论我刚上大学军训时的一张照片“当年的强哥还头发茂盛···”汗!真是一入数门深四海,伤不起啊伤不起!有次在路上听到几个妹纸说“数科院的人真不咋地,就知道一天到晚上自习”。当时本小子愤愤地想:“不经常上自习那些内容你看都看不懂,更别说往下深入研究”。哎!你不懂我我不怪你~

5年前高考填自愿,随机性地选了统计学。事实上,统计学的哲学理念符合我的人生观: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只是一个随机事件,结果也是以某一概率存在,后验的经验会以更大的概率让我们接近真理,但是永远无法证实我们已经抵达,因为一个美丽的假设比不上纷繁复杂但眼见为实的证据,一个逻辑缜密的演绎也必须伴随能充分归纳现实的模型。国内统计不强,很缺乏统计方面的人才,如今统计也慢慢热起来了,两年前开始招收统计专硕。其实学统计还是很累的,这学期童大人就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:学统计要把数学方面的基础课学好,专业知识要学扎实,英语要good,编程要perfect,还要学习其他的专业背景知识,例如经济方面的,没有办法,学统计就是要成为多面手。前两年在崔大人的主页上看到他对学生说的一句话“干这一行,是要吃苦的!”其实想想,不论干哪行,要想做好,不都要吃苦吗?

10年前,第一次离开家去县城读初二,知道了这世上除了教材以外还有和教材配套的一大堆资料宝典,难怪乡下的孩子很多考不过城里的。04年第一次打篮球,甚至逃掉自习课去看NBA的比赛,从此love this game。高一,每周五晚和寝室兄弟谈天说地,一起唱歌狂欢至凌晨1,2点才睡。高二和高三在紧张的学习之余,依然和兄弟们在校内球场,县医院球场,昌昌家楼下的球场洒下了无数的汗水。当年和兄弟们一起学习的场景仍历历在目。虽然县城离家不算太远,但那时暑假寒假学校也经常补课,呆在家的时间不算多。如今离家越来越远,半年甚至一年才回一次家,从03年开始算起,至今已是第十年!

5年前,登上火车第一次离开本市远去重庆,那天在火车上兴奋得记忆犹新。在重大一入学有缘结识了几位老乡,后来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大,在重庆的4年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,大小缙云山,莲花湖,后山有我们无数的回忆···这次元旦静爷把毕业视频做出来,传到网上,看了之后特别感动。那些年,我们一起挥霍过的青春,以后不会再有了。现在深深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么重要,每个人从生到死,就像一颗孤单旋转的星球,在时间的纵轴上,个体的荣枯毫无意义。想起3年前,为了小事和同学闹得郁郁寡欢,当时就有朋友劝我不要这样,可惜当年那小子根本没当回事。

“弹指间,二十四年,比翼连理谁与共,缘已浅,梦难圆”—前些年看到痞子蔡写的这首词没什么感觉,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些。A对他说:“我很感谢你,这样的喜欢过我,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一个男生的心中这么重要过”。B对他说:“谢谢你对我好了这么久,我不想耽误你,我们没可能”。C对他说:“谢谢你的感情,有这么一个人很用心的对我我很感动”。有人说:“他好花心”,又有人说:“他怎么这么痴情”。孰是孰非,依然是小马过河的问题。越来越感到,想要在诡谲多变的人世间,寻访到真心诚意的灵魂伴侣,非常艰难。想起了《红楼梦》中的一句话“金簪儿掉在井里头,有你的只是有你的”。

前几天在豆瓣上看到陈蓓容在其《更与何人说》里记了一首80后的《鹧鸪天》:

记得窗前槐树吗?几回树下过家家。泥巴盘子泥巴碗,塑料摇车塑料娃。 儿时梦,散如沙,谁知转瞬即天涯。老房拆了树还在,一到夏天开白花。

写的好可爱,泥巴,塑料,槐树,瞬间勾起了小时候过家家的回忆。只是儿时梦,散如沙啊,谁知转瞬即天涯。我们曾经有过多少的理想和承诺,在经历几次挫败的考验之后就面目全非甚至荡然无存?有时候自己也反省:人僧啊!到底追求个嘛?

以分秒的跨度来看,一切几乎都没有变化,无关紧要,但以五年十年为单位来度量,时间的力量,因果事理的某些轮廓就可能凸显。可是人毕竟是人呀!以五年十年采一次样,一辈子连回归都跑不了几个,更何况在有生之年去通晓天命及因果循环呢?去年在谢老大的主页上看到龚自珍的《百字令》

深情似海,问相逢初度,是何年纪?依约而今还记取,不是前生夙世。
放学花前,题诗石上,春水园亭里。逢君一笑,人间无此欢喜。
无奈苍狗看云,红羊数劫,惘惘休提起。客气渐多真气少,汨没心灵何已。 千古声名,百年担负,事事违初意。心头阁住,儿时那种情味。

狠狠地震撼了我一把,气场实在是强大。客气渐多真气少~长大,这个让人唏嘘的话题,如今的我们也体会了其中的些许滋味。这两年来,听说了不少小学同学和儿时伙伴结婚生子的事,回头想从前事,真像是前生夙世了。到时候见到他们,可以说“惜别君未婚,儿女忽成行”。逢君一笑,人间无此欢喜写的挺妙,估计现在写情书的人也少了,纵有,又有多少人会借用这句呢?呵呵~千古声名,百年担负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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